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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看到現在,有什麽想法嗎?或者有什麽改進的地方? (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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刻,他想他找到答案了。

“明明是我無視大家的忠告跑了出來,為什麽不放棄我?”

艾斯沒有嘶吼,沒有憤怒,嘴角勾著釋然美好的笑容,不像是個將死之人,而像是個坐擁了全世界最寶貴財富的人。

白胡子也勾起嘴角,兩人視線相隔遙遠卻只需要那一瞬,便知曉對方的心思。

他回道:“不,是我讓你去的。”

白胡子說完,將視線轉移到馬爾科身上,問道:“馬爾科,你說,是不是我讓艾斯去的?”

“嗯。”馬爾科噙著一抹微笑,身旁的夥伴們都笑著,眼眸中都帶著必勝的信念,“我們都聽到,是老爹讓你去的。”

“是呀,我也聽到了。”薩奇雙手環胸,咧嘴一笑附和道。

得到了某種答案,艾斯情不自禁的暢快大笑幾聲,這些天密布的霧霭在這此刻煙消雲散,豁然開朗。

“咕啦啦啦——”

白胡子揚天大笑幾聲,雙臂蓄力重重的向兩側揮擊,一聲巨響,空氣如同玻璃般撕裂,引起滔天巨浪席卷馬林梵多。

以著海嘯作為開戰宣言,這場只為爭奪一人的曠世之戰正式打響。

地震引發的海嘯席卷而來,帶著吞噬一切的怒意,讓廣場上的人一陣慌亂無措。

青雉率先起身,手中凝結出兩條冰柱穿入巨浪之中:

“冰河時代——!”

吞沒天地的海嘯順便被冰塊凍結,形成兩面巨大的冰墻聳立在廣場兩邊。

青雉以數把凝結而出的‘雙棘矛’作為還禮擊向白胡子,但還胡子只是隨手一揮,冰塊破碎,青雉從高空墜落,掉入海面的一瞬間,迅速發動能力,凍結了整個彎月形內灣的海面。

黃猿躍入高空,無數的光彈傾瀉而出襲向白胡子,但白胡子巍然不動。

一道如颶風般的青藍色火焰將□□盡數吞沒,之間火焰中緩緩的露出一張勾著戲謔笑容的人臉,是白胡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——馬爾科。

在黃猿驚訝的一瞬,馬爾科幻化成不死鳥形態,一腳將黃猿重重的踢向地面。

白胡子振臂高呼:“小的們!救出艾斯!消滅海軍!”

無數的海賊氣勢高漲,從船上一躍而下,海軍中將悉數登場,冰面上的戰爭正式打響。

戰線不斷推進,每一個腳印都被鮮血註滿,每一個瞬間都有生命逝去。

路飛帶著從推進城越獄的夥伴們從天而降,加入了營救艾斯的隊伍。

當老爹不得不拖著被大渦蜘蛛重傷的身軀獨戰大將,就連路飛都不得不向他的爺爺卡普揮拳,跪在行刑臺上的艾斯將眼下的一切盡收眼底。

“我真是...太扭曲了......”艾斯莫名的鼻頭一酸,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,“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為了我拼命而我卻在高興的流淚......”

他明白了,他終於全部都明白了。

到此刻此刻,他終於明白了生命的可貴。

事到如今,他還在糾結什麽?

曾經與路飛坐在草地上,海風吹過他的臉龐,他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說過,他一定要活出一個精彩的人生,不能流下任何遺憾,我也是,路飛你也是。

海賊王的兒子也好,流淌著惡魔的血液也好,人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流下遺憾。

真正的死亡不是肉、體的毀滅,而是被人遺忘。

他不想被遺忘,也不想留下未盡的遺憾。

想活下去的信念從來沒有在這一刻如此強烈過,他再也不會迷茫了,再也不會糾結自責了。

鐐銬盡落,炎帝重生。

在炮火轟鳴的硝煙中,屬於艾斯的光芒再次綻放。

“炎帝·火柱——!”

從天而降的火焰沖擊大地,滾滾燃燒的烈焰似是要將整個世界給焚燒殆盡,就連空氣此刻都被烤幹,發出一股濃烈的焦味。

“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啊,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。”艾斯扯著路飛的衣服笑著說道。

不再躊躇不前的艾斯實力更勝從前,與路飛默契無間,一招一式相互照應沖出了海軍的包圍。

白胡子身負重傷,即使以前的舊傷頑疾早已痊愈,但依舊改變不了年逾古稀的老態,六米六六的高大身軀不再是陷陣殺敵的利器,現在竟成了一種累贅。

既然艾斯已經救出,他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。

“就讓我們再此分別吧。”白胡子高大的身影站在所有人面前,那印著白胡子海賊團標志的披風在充滿硝煙的戰場上獵獵作響。

“這是最後的船長命令,大家都要活下去,平安回到新世紀!”

“我是舊時代的殘黨,新時代沒有能承載我的船!”

魂滅性的力量從白胡子拳中洶湧而出,將馬林梵多撕的四分五裂,在海賊們的撤離中,白胡子就像是一座在滔天暗湧中的燈塔,看似牢固卻異常孤獨。

“老爹!”

在一片火海之中,艾斯在遍體鱗傷的老爹身後跪了下來,豆大的眼淚在殘酷的火焰中,滴入泥土瞬間被蒸發烤幹。

白胡子緩緩的轉過身,看著艾斯,思緒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桀驁不馴,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少年。

那時,他們也是在這一片火海中,白胡子向他伸出手,不像是一個邀請更像是一個承諾。

——“做我的兒子吧。”

三年光陰,轉瞬即逝,沒想到已經到了分別的時刻。

“我最後有一個問題。”白胡子虛弱的聲音依舊渾厚,“我做你的老爹可還合格?”

是老爹,將他從仇恨的海洋中拉出,包容他的桀驁不馴,給予他毫不遜色於親生父親的愛。

身後的白胡子海賊團標志從來不是一個負擔,而是一種值得用一生去守護的榮耀。

艾斯的額頭緊貼著地面,眼淚順著臉頰滑落,他哽咽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回答道:

“那當然了!”

白胡子一楞隨即痛快大笑。

望著艾斯隨著眾人逃離的背影,他再也沒有任何遺憾了。

去吧,艾斯,去迎接新的時代吧。

去吧,我的兒子,去擁抱你本值得的未來吧。

他只不過是個不願意放手,固守舊時代廢墟的守門人。

今日,那扇緊閉的大門即將破碎,屬於未來的光輝終會降臨。

“One Piece是真的存在的——!!”

就這麽走了嗎?

赤犬雙手纏繞滾燙巖漿,將無數海賊拉入深淵地獄。

他望著撤退洪流中艾斯的身影,想到了那個卡普的孫子,明明他們都是各不相幹的人,卻能因為路飛而自然而然的凝聚團結一起。

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日的堆雪中,身著水白色和服的少女,指尖蝴蝶飛舞,一片寧靜嫻美,耳邊呼嘯而過的炮彈,痛苦的嘶吼都離他遠去。

—— “愛,不是累贅,不是絆腳石,愛是一種寶貴的力量,能將世上的萬物緊緊聯系起來。”

虛無縹緲的話語讓人懷疑,但身臨其中卻看得無比真切。

卡普的孫子說,艾斯是他的哥哥,所以即使擋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爺爺他也能毅然決然的揮拳下去。

當路飛展現出霸王色霸氣,白胡子下達保護他的命令,這讓赤犬更加的肯定了他潛在的危險性。

是危險性還是未來的潛能性?

歷來殺伐果斷的赤犬在這一刻猶豫了,如天災般的熔巖在這一刻失去了灼熱的溫度,白胡子的一拳將他擊飛在城墻上,蜘蛛網般的裂痕迅速擴散。

赤犬冷峻著臉,站起身擦掉嘴角的鮮血。

艾斯的身影愈來愈遠,他又想起了那一晚,安吉拉扯著他的袍角哀求道,說她答應伊姆的所有要求,只是想要見艾斯一面。

從那個小子今日的狀態來看,安吉拉肯定和他說了什麽話,才能讓當初如同死狗般頹廢的他重新燃起希望。

這就是你寧願赴死也要拯救的愛人嗎?

是因為你口中一直常說的愛嗎?

愛,真的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價來代替他死亡嗎?

不,他絕對不能讓安吉拉死。

殘酷戰場血肉橫飛,炮彈轟鳴眾人大招盡顯鋒芒,溫熱的鮮血灑在赤犬陰沈的臉上,滾燙的巖漿洞穿了偷襲者的胸腔。

別開玩笑了,這個世界的殘酷的。

即使艾斯被救出了那又能怎麽樣?即使放棄了海賊王兒子的身份那又能怎樣?

只要今日當著全世界的面前宣布了他的真實身份,那麽他的未來就必須背上‘海賊王兒子’的枷鎖。

那麽安吉拉呢?

也要跟著他過上被仇人追殺,被世人厭惡的生活嗎?

赤犬眼神示意一旁有劃水嫌疑的黃猿,從與白胡子的戰鬥中抽身而出。

“就這樣逃走了嗎?艾斯。”赤犬立在艾斯的身後說道。

艾斯腳步一頓,緩緩回頭與赤犬對視。

他曾經在獄中與赤犬見過一面,他當時的那番話猶如詛咒般在他的腦海裏肆虐。

“你想過此刻逃走了,對安吉拉的未來有著什麽樣的影響嗎?”赤犬一步步的走向驚愕中的艾斯,“當時和你說的話,你全部都忘記了嗎?”

“艾斯!”馬爾科一腳踢開海軍,大喊道,“不要理他!安吉拉還等著你去救呢!”

“安吉拉現在還被關在瑪麗喬亞呢!”薩奇緊握廚刀,包裹著武裝色霸氣的刀刃散發著駭人的寒芒。

艾斯蹙眉,驚覺事情的發展似乎不太對。

赤犬說,安吉拉在安全的地方,為什麽馬爾科和薩奇都說安吉拉有危險?

“她怎麽了?”艾斯問。

赤犬的目光微微閃動,多麽熟悉的目光啊,當初安吉拉也是用這樣的目光問他,艾斯怎麽了。

心中似是有千斤的重石壓抑著,空氣裏似乎都帶著刀刃般的鋒利,呼吸一口,都痛的讓他心臟狂顫。

安吉拉,由他來拯救。

如果是她的願望,那麽就由他來實現。

印著‘正義’沈重的披風此刻早已不知消失在了何處。

赤犬僵硬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,“白胡子,只不過是上個時代的失敗者。”

他怎麽可以這樣說老爹!

艾斯的雙手纏滿火焰,老爹為了他們撤退,獨自留下與不計其數的海軍交戰,這麽偉大的人,怎麽可能是赤犬口中的失敗者。

“這個時代,名為白胡子!”

艾斯在無數同伴的驚呼中,向赤犬沖了上去。

火焰與巖漿相撞,巖漿頃刻間將火焰吞噬,艾斯被重傷吐出一團血霧癱倒在地上。

“起來!”赤犬邁著沈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艾斯,“就這點能力還想去救齊格勒嗎?!”

“艾斯,不要和他糾纏了!”

同伴們的嘶吼聲在艾斯的耳邊是如此清晰。

他又是羞愧又是憤恨,他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,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,惡狠狠的瞪著赤犬,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。

雙手再次纏繞著火焰,緊握的雙拳‘哢嚓哢嚓’的響。

雖說他從不承認他是羅傑的兒子,但他的性格卻和羅傑一模一樣,既然交戰了那就沒有退縮的道理。

“你們先走!”艾斯朝著身後吼道。

赤犬見目的達成,右手纏繞著飛騰駭人的巖漿,他的視線飄向那個還開著的電話蟲。

那就當著世界所有人的面,使‘海賊王的兒子’這一人徹底消失吧。

巨大的火焰與巖漿再次相撞,赤犬的視線從他的胸膛漸漸下移,吞噬火焰的巖漿之拳穿透他的腹部,與心臟只差分毫之距離。

“艾——斯——!!”

路飛的瞳孔劇烈收縮,鋪天蓋地的痛苦讓他仰天怒吼,撕裂的吼聲震耳欲聾似是要將天空劈成兩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赤犬沒有下死手,只是讓所有人認為艾斯死了。

☆、頂上戰爭·下(修)

“今天是我和艾斯在阿拉巴斯坦王國的第二天,我們和路飛一夥兒走丟了,現在正在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......”

昏暗的房間內只有電話蟲散發著微弱的光芒,潔白的墻面流動著絲絲黑霧。

投射在墻面上的少女笑容甜蜜,身後擁抱著她的少年滿臉寵溺,明亮的黑眸縈繞著興奮的光彩,奪目耀眼。

兩人身後碩大的夕陽散發著橘色的暖光,將兩人打鬧的身影渲染的極其柔和模糊。

——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都是我的錯,我不該丟下安吉拉一個人跑”

少年撒嬌服軟的語氣似乎就在耳旁,但只是轉眼一個月的光陰,便改變了所有事情,形影不離的兩人此刻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。

安吉拉雙目失神盯著墻面,猶如失去了靈魂,滿目呆滯的軀殼,只有一雙蒼白的手將電話蟲握在手心,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著剛才的畫面。

經歷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後,便是麻木。不是心不會痛,而是已經習慣了那刀紮般的疼,便覺得那疼痛也不過如此。

安吉拉的眼淚已經幹涸殆盡,外面的世界天旋地轉,地面四分五裂但她所在的房間卻如同超脫了時空,安靜的不像話。

混沌的大腦一絲電流閃過,安吉拉潰散的視線一點點凝聚,撥動電話中上的按鈕。

她想起來了,曾經與艾斯分別的那日,他說他在電話蟲上錄了幾句話,只能在結婚後才可以看。

安吉拉苦笑幾聲,莫名的鼻子一酸。

雖然前幾天去推進城告訴艾斯,讓他活到兩人見面的一天,但安吉拉知道,那一天終究是不會到來了。

不管她是否會加入世界政府,她都不會用她的能力助紂為虐。

再者,伊姆也說過,她寧願找一個只舔舐牛奶的狗,也不會忍受身邊有一匹虎視眈眈的狼。

也許,伊姆說的話只是讓她放松警惕,產生一種沒有性命之憂的感覺。然後到了放她出去的一天,奪寶殺人,卸磨殺驢。

不管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,要麽一刀了解自己,要麽等待那最不可能出現的奇跡。

奇跡太過渺茫,她只要艾斯活著,那就好。

微弱的銀光從墻上反射到她冷淡泛白的嘴唇,緩緩的勾起嘴角,從喉嚨裏哼出一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。

墻上的畫面花屏了幾秒,隨即出現一雙寬闊的大手正在搗鼓電話蟲,低聲不知道念叨著什麽,似乎在苦惱怎麽錄影。

“啊,弄好啦。”他激動的說道,然後往後退坐在床邊,咧嘴一笑,可愛的雀斑上浮現出一抹紅暈。

“當安吉拉看到這個錄像的時候,我們已經結婚啦!”

“真是好奇穿上婚紗的安吉拉是什麽樣子呢,一定很美吧。”

他害羞的撓了撓後腦勺,“ 因為安吉拉本來就很好看。”

安吉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暗罵馬屁精。

墻上的畫面繼續播放著。

“我錄這個是想和你說,謝謝你,安吉拉。”

他笑的異常燦爛,宛如極致的黑暗中冉冉升起的朝陽。

“謝謝你,一直站在我身邊愛著我。”

“我愛你,是我從開始到現在最清楚、最堅定的信仰。”

“我很慶幸能遇見你的是我,也很慶幸那一天到達了貝殼村。”

“我的一生有許多的遺憾,也有很多的悔恨,可是有了你的出現,給了我勇敢前進的信仰。”

“就像是拋掉了一身的枷鎖,我在也不是哥爾,我是艾斯,只是艾斯。”

“想和你一起開創新生活的艾斯,願意放棄過去,為你成為嶄新自己的艾斯。”

一滴淚從臉頰劃過滴落在手背上,微微張開的嘴唇顫抖著。

無助、憤恨、寂寞,這些如洪水般的情緒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,她多想逃,逃出去拼勁所有的力量逃出去。

明明...明明他已經決定拋棄了過去,明明已經做好了迎接未來的打算,滿懷憧憬的等待將來。

但為什麽所有人都在逼他,一次又一次將滿身是傷好不容易爬出深淵的他,一腳踢回地獄。

明明他......

安吉拉死死的咬住下唇,一絲鐵銹味溢入口腔,決堤般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眶滴落。

明明他也在咬牙活著,他只是想活著找到生命的意義而已。

‘啪——’

壓抑的哽咽中摻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。

右手指上暗淡的火焰終究化為虛偽,隨著爆裂的玻璃碎片消失在黑暗裏。

——“如果你愛的人遇上了危險你會怎麽做?”

當可怖的巖漿穿透艾斯的腹部,灼熱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,以及一縷燒焦了的苦味。

安吉拉的話語在耳邊不斷的閃過,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與眼前這個目光逐漸暗淡的男人漸漸重合。

赤犬的眼裏的悲痛一點點的凝聚,他抽出纏繞著巖漿的拳頭,鮮血迸出,腥甜炙熱的血液灑在他的臉上。

“你現在死還太可惜了,海賊。”赤犬睥睨著他,低沈的嗓音十分沙啞,“將你這條命留給齊格勒吧。”

若是她想要你活下去,那麽就讓他來實現。

讓世界都認為哥爾·D·艾斯已經命喪馬林梵多,以後這個世界就只有艾斯,就像她曾經說過的一樣。

安吉拉由他來拯救,她想要的未來,由他來創造。

一片炮彈引起的煙霧下,白胡子的腳邊滾來一顆圓潤有著清澈光芒的紅珠。

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,清新、熱情如冉冉升起的朝陽。

白胡子彎腰將那紅珠捏在手心,他似乎察覺出了什麽,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
這讓無論受了多大傷也不在意的男人,在這一刻流下了眼淚,淚水劃過臉頰滴在灼熱殘破的大地上,瞬間蒸發成白煙。

白胡子出現在赤犬的身後,一股無比恐怖的殺氣席卷在場的所有人,一聲陰森無比宛如從地獄深處傳出的咆哮在赤犬耳邊響起:

“赤、犬!”

一拳、一腳、一刀,瞬間被打成重傷的赤犬在地上狼狽的翻滾,屬於‘世界最強男人’稱號的男人,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發怒了。

憤怒的白胡子不顧赤犬的攻擊,誓死要以傷換傷,殺了赤犬。

一記飽含怒火的一拳擊中赤犬的腰側,將他的身體打得支零破碎,就連馬林梵多也被這強悍的一擊一分為二。

白胡子再也顧及不了那麽多,緊握雙拳向兩邊擊去,空氣猶如玻璃般被撕碎,偌大的馬林梵多瞬間被撕成碎片。

猶如天災般的地震直接將地面撕開無數個深淵,在劇烈的震動中,赤犬渾身散架癱在地上,被裂開的大地吞沒墜入海中。

沈重的軀體漸漸淹沒在黑暗之中,赤犬緩緩閉上酸澀的雙眼,緊繃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放松。

“如果你愛的人遇上了危險你會怎麽做?”

“正義或者她,你總要舍棄一個。”

身後的披風早已消失在了炮火之中,千斤重的‘正義’在這一刻瓦解粉碎。

若她遇上了危險,肯定是不顧一切去救她。

赤犬當時不回答她的問題,是因為他根本無法想象會有那麽一天出現,但這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,讓他不得不做出決斷。

世界政府早已從內部破敗,他所堅守的‘正義’到底還成不成立?

或許他所謂的‘正義’在那見到安吉拉沐浴在金光之中,笑的眉眼彎彎的對他說,‘赤犬大將,早上好’的那一刻,就悄然逃走了吧。

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過,還努力壓制那股令人心碎的沖動,但在內心深處,他知道,他對安吉拉的情感,算得上他曾經所唾棄過的‘愛’。

他試過將安吉拉遺忘到記憶的深處,就連那顆表面有裂痕的熔巖之石,也被他丟在了辦公桌最深層的抽屜。

他的心從安吉拉離開馬林梵多的那一刻開始便恢覆了平靜,但讓赤犬驚訝的是。

再一次聽到安吉拉的消息時,那死寂的心再度跳動。

他終究還是陷入了情感的牽絆。

他背棄了曾經堅信的正義,靈魂停留到了那日堆雪中的花園,潔白的蝴蝶,柔美的微笑......

在決定救安吉拉的那一刻開始,他不再是赤犬,而是薩卡斯基,以安吉拉為唯一正義的薩卡斯基。

安吉拉不會死,她所期盼的未來也沒有消失。

只要她,開開心心的那就好。

但是......

赤犬倏地睜開雙眼,冷冽的光芒閃著寒芒,他渾身沐浴在滾燙流動的熔巖之中,猶如從深層地獄爬出的惡魔。

屬於他情感的決定已經結束了,那麽便開始執行屬於他軍人身份的行動。

——徹底消滅海賊。

海軍的布置不止於此,無數的士兵們從暗道湧入,再次打響了戰爭的號角,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即將來臨,各方都已近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
赤犬舉起雙手,無數的巖漿從他身上騰空而起,直入雲霄,整片天空頓時變得黑暗無比,裹著厚重的霧霾中亮起閃著火光的繁星,焚盡萬物的巖漿之拳落滿整個戰場。

“流星火山——!!”

猶如天災般的毀滅,無差別的攻擊讓戰場哀嚎遍野,視野所見,血肉橫飛,無數傷員正呻、吟著死去。

但那又怎麽樣?

只要他還是一名大將,那麽需要他的永遠是最前方的戰場,海軍已經為這場戰爭犧牲了太多代價,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拖著重傷的身體咬牙向前。

用巖漿焚燒所有的敵人。

赤犬瞥了一眼,那個有著‘世界上最強男人’稱號的人已經死了,即使死去,白胡子依舊傲然立於天地,緊閉的雙眼似乎隨時都可以迸射出滔天的怒火將敵人焚燒成灰燼。

右手握著‘叢雲切’像一尊沈睡的戰神,又像是一座恢覆孤寂的燈塔,左手緊握著成拳,赤犬從他的指縫之間看到那裏面閃爍著明亮的紅光。

所受刀傷二百六十七刀,木倉擊一百五十二發、炮彈六十四發,盡管如此他的背後依舊沒有一絲傷痕,潔白的披風在硝煙中獵獵作響,屬於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似乎還閃爍著駭人的光芒。

赤犬望著獰笑的蒂奇,幽深的眸子一點點凝聚成冰。

又和世界政府做了什麽交易嗎?

但終究戰爭還是在這一刻停止了,當洶湧的海面結冰,無數的光彈再度將冰面擊碎,這場死傷無數的爭鬥終於在戰國命令的吼聲中結束了。

海軍再也承受不了又一個四皇的攻擊,紅發將白胡子和艾斯的屍體帶走了,由他來舉辦葬禮。

赤犬冷眼瞥了紅發一眼,轉身離開。

“薩卡斯基桑~你要去哪裏呀~”黃猿回頭問道。

赤犬拉下帽檐,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徑直向著與眾人相反的方向前進,向著瑪麗喬亞前進。

因為那裏,還有一個他未完成的任務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半夜快樂~

☆、她所憧憬的未來(修)

金色的陽光從大開的窗戶洩入,帶著清冽鮮花氣味的微風卷著窗簾,劃出圓潤飄逸的弧度。

裹著繃帶的赤犬靠著枕頭,翻動紙張的手一頓,他思索了些許,說:

“其實,我的名字不叫赤犬。”

“哦,是嗎?”安吉拉笑的眉眼彎彎的猶如月牙,“那你的本名叫什麽?”

“...薩卡斯基。”

暖光灑在她的白皙的臉上,透出一股玻璃般的脆弱感,笑的嫻靜柔美:

“早上好呀,薩卡斯基。”

赤犬緩緩的睜開雙眼,金色的光芒直射入眼,刺激的他半瞇著眼,只見他的視線內有一個模糊的人影。

“你醒啦,赤犬大將。”她說道。

他心中一驚,是安吉拉嗎?

赤犬揉了一把臉,渾濁的視線漸漸清明,看清眼前的人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護士而已,他的心底閃過一絲失落。

他煩躁的揉著額角,“過去幾天了?”

本來戰爭結束之後,他直沖瑪麗喬亞,但在半路上被本該撤離的梅醫生攔住了去路。

“你就這樣就去救她?”梅醫生問道。

“難道看著她去死嗎?!”

赤犬冷峻的臉上布滿鮮血,不僅是敵人的也有他的。

梅醫生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,“看來你還是選擇了她。”

赤犬冷眼瞥了她一眼,準備從她身旁走過。但後背突然一痛,他的視線漸漸模糊,發軟的雙膝跪在地上,赤犬雙手撐著地面,額頭冒出的冷汗滴在沙地上。

梅醫生手中麻醉藥劑的針頭散發著駭人的冷光,

“先把傷治好再去吧,不然你自身都難保。”

一陣的頭重腳輕,赤犬死咬著口腔的軟肉,腥甜的血液溢入口腔,刺激著他的神經才強撐著沒有昏倒。

“你、你到底是誰!”赤犬惡狠狠的瞪著梅醫生。

一個海軍的醫生而已,不僅知道五老星他們的交易,甚至還清楚許多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。現在甚至可以隨意出入戰場沒有一絲損傷。

所有的證據都擺明,這個叫克爾克塔·梅的女人絕對不簡單。

梅醫生俯視著赤犬,眼裏暗湧的情緒翻騰著。

“算了,反正以後也不會見面了。”梅醫生蹲下來輕拍赤犬顫抖的肩膀,“革命軍哦,我是革命軍安插在海軍的臥底。”

“你!”赤犬眼裏的怒火幾乎將她焚燒成灰燼。

“好好睡一覺吧,赤犬大將。”

梅醫生站起身,說完就向著遠處走去。

赤犬望著她愈來愈遠的身影,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,最終淪為一片黑暗。

思緒逐漸回籠,只聽見那護士說道:

“已經過去三天了。”

赤犬暗呼糟糕,今天就是安吉拉要去出發見伊姆的日子。

他立馬掀開被子,扯掉胳膊上插著的針管,鮮血瞬間迸出。

“赤犬大將!”護士捂嘴驚呼,連忙上前想要攔住他。

赤犬蹙緊眉頭,捂住汩汩流出血液的針眼,上半身纏繞著一層層的繃帶,還沒痊愈的傷口隱隱作痛,但他也滿不在乎的套上赤紅色的西裝。

“赤犬大將,你的傷勢還沒有好啊!”護士勸阻道,“有什麽要緊的事情,等傷好了再做不好嗎?”

等?再等下去的話,安吉拉就要死了。

赤犬輕輕揮開護士,推門而出,就見黃猿正好從眼前經過,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,一點也不像是剛經過戰場的樣子。

果然他還是劃水了。

“耶~薩卡斯基桑,這麽急去幹什麽內~”黃猿問道。

赤犬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,轉身準備離開,但黃猿卻叫住了他。

“今天我要去瑪麗喬亞找齊格勒小姐呢~”黃猿說。

赤犬的腳步一頓,回頭望著黃猿示意他說下去。

黃猿撇撇嘴說,“但我想回去剪指甲吶~既然看見薩卡斯基桑,那麽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吧~”

赤犬勾起一邊嘴角,關鍵時刻還算得上靠譜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瑪麗喬亞。

赤犬出了馬林梵多就直接朝著瑪麗喬亞的方向前進,剛走到關押安吉拉的房間,就見到許多穿著鎧甲的士兵站在門口。

赤犬冷冷的說道:“我來執行護送齊格勒的任務。”

“可是......”守門的士兵遲疑道,“可是我們接到命令說,來護送的是黃——”

“嗯?”

士兵的話語還未完,就見赤犬的右手纏繞著駭人的巖漿。士兵害怕的哆嗦了一下,喉結上下滾動,不敢說話。

“命令有變,你有意見嗎?”

士兵擡頭望著氣勢陰森可怖的赤犬大將,心說傳聞這位大將最是公正不過,肯定不會說謊,於是在心裏再三掙紮了幾秒,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副手銬,道:

“等會齊格勒出了房間,就給她戴上這副海樓石手銬,那麽她手上的印記就會消失。”

赤犬沈聲點頭,然後推門而入。

還是如同以往一樣,死寂般的黑暗籠罩著整個房間,她頹廢的好似失去了靈魂,呆滯的雙眼盯著白墻上不斷回放的畫面,微弱的光芒反射在她的蒼白的臉上,若不是那雙修長的手指機械般的撥動著電話蟲。

赤犬甚至都以為,她已悄然死去了。

但她現在這副模樣,又和死了有什麽區別呢。

赤犬呼出心中的濁氣,坐在安吉拉身旁,柔軟的床向下凹陷了點。

但她渾濁的雙目依舊沒有任何光彩,宛如行屍走肉般。

“火拳沒死。”赤犬說。

沈寂了許久的湖灘被投入一顆石子,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,安吉拉的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。

“三天之內對吧?”

三天之內可以覆活任何人。

赤犬偏頭看著她的側臉,她瘦了許多,圓潤柔和的下顎線透著一股刀削般的淩厲。

“給你。”赤犬將懷裏藏著的一把匕首遞給她,“這是唯一逃出去的機會了。”

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,顫抖著指尖將冰涼的匕首握在手心。許久沒有開口的嗓音極其沙啞:

“......那你呢?”

她在關心自己嗎?

赤犬心中壓抑的沈悶在這一刻瞬間煙消雲散,他止不住的勾起嘴角,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安吉拉的面前微笑,卻沒想到也是最後一次笑了。

“等會兒我帶你出去的時候,會用手銬拷著你,就在那一刻,你用這把匕首攻擊我,在他們楞神的瞬間,不要回頭向前跑。”赤犬說。

安吉拉垂眸盯著散發著寒芒的利刃,緊緊捏著刀柄的手指泛著點點星白。

“不要再猶豫了,齊格勒。”赤犬蹙眉,“你的願望難道不是和火拳在一起嗎?”

一滴眼淚劃過臉頰,滴在刀刃上,安吉拉顫抖著嘴唇,哽咽道:

“...謝謝你,薩卡斯基。”

赤犬呼吸一滯,內心湧入一股莫名的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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